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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点!快点!你们赶紧出来!那个人超级像毛泽东,赶紧过来看啊!”七星街服装店的销售员非常着急地喊同伴。
这是64岁的杨立达上街经常会遇到的情况,他早已习以为常。
杨立达走路带风,步子大却很沉稳。他抬头目视前方,偶尔把右手插在腰上,非常有气势,像极了人们常在海报里看到的指点江山的毛泽东。
周围常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似乎在确定些什么。也有人揉揉眼睛,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。从七星街中段往西门的这条路上,杨立达身后不停地有人从店铺里探出头来。就连小卖铺里正在用手机看抗战片的中年老板,都赶紧收起手机,小跑出来眯着眼睛望向他。
16岁参加工作,32年建筑工人
1954年,杨立达出生在丽江永胜县永北镇。中学毕业后,16岁的他从永胜来到丽江玉龙雪山脚下,成了一名建筑工人。
“要是我们走在大街上,也许没有人会认识我们,但我们建在这里的一砖一瓦却是永恒的,就像一座座丰碑,仍然能够与蓝天对话。”几经辗转,杨立达又回到了永胜。从出生的起点,再次回到原点,这一圈,他走了32年。
然而,这32年间一次偶然的机会,却开启了他后来充满戏剧性的反转人生。
从小就喜欢画画的杨立达,工作之后也没有放弃这个爱好。一次,杨立达和妻子去康定写生,路过泸定桥。这个位于四川泸定县大渡河上的铁索桥,不仅是四川入藏的重要通道,也是中国革命史上“飞夺泸定桥”的发生地。
“到了泸定桥,我跟老婆说这是中国革命的转折点,得去照张相。”谁能想到这竟成了杨立达人生的转折点。
租了3元一套的红军服装,杨立达穿好衣服后,拿着相机的摄影师惊呆了:“你不是红军战士,你是红军的统帅!”摄影师的惊呼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,想和杨立达合照的人像桥底的江水一样从四周迅速涌来。就连杨立达,都差点被照片中的自己给吓到,真的太像了!
更为巧合的是,前来合照的人群中,来了一位长发飘飘、仙风道骨的老人。他大步上前对杨立达说:“主席啊主席!,我是当年真正的地下党员,我的同伴被敌人砍头的砍头,活埋的活埋,我是命最大的一个。”说着,老人情绪失控,大哭起来。
听闻这事,甘孜州报社的记者火速采访到杨立达,问他:“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特型演员?”杨立达的回答很淡定:“5分钟以前我刚当上特型演员。”
下岗后曲折的求职之路
“那一晚,我们亲手建起来的一座座高楼就像一座座坟墓,不敢进去。”杨立达回忆起22年前丽江那场恐怖的7级大地震时说。
对于建筑工人来讲,这样的天灾同样蕴藏着巨大的机遇。公司经理慷慨激昂地鼓舞着还未从余震中缓过神来的工人们:“以后,我们会有干不完的活,吃不完的饭!”
但事与愿违,天灾没有带来机遇,反而让公司陷入了泥潭。震后从四面八方来到丽江的建筑商,加剧了原本就激烈的市场竞争。挣扎几年后,公司状况越来越差,杨立达下岗了。
“那时候就像水牛跌进了井里,有力气,但就是出不来。”那一年,他40岁。中年下岗,杨立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时刻。找工地干活,拿不到钱。去广告公司应聘做设计,面试官张口就问:“会不会多媒体?”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多媒体这个词。之后,面试官毫不客气地说:“你已经落伍了,赶不上时代,年纪也偏大。”
6年与36秒
快要走投无路之时,杨立达想起了曾经在泸定桥的经历:“好像这个才能可以用起来。”于是,他在束河开了半间铺面,经营字画。店铺的名字也很有时代感:红色印象。经营店铺的同时,杨立达开始下意识地模仿毛泽东的一言一行。他曾专门到湖南找师父,模仿毛泽东的口音。之后,他这样向别人介绍自己:“神州五号的叫杨利伟,跳孔雀舞的叫杨丽萍,我叫杨立达。”
后来,偶然的一次机会,杨立达得到了在丽水金沙演出的工作,出演穿插在其中的毛泽东。
别人演出有按天算的,也有按小时算的,而杨立达则是按秒算。“在《丽水金沙》舞蹈演员演出时间是一小时,古乐队是10分钟,而我是36秒。”然而每天同样的36秒,他坚持了6年。
明知不易,也要勇往直前
这个擅长做红烧肉和剁椒鱼头的老人,同样有着极好的语言天赋:纳西话、永胜话、普通话、湖南话、昆明话他能无缝转换。他曾用一年时间,出版了自己的画册《杨立达书画集》,作品被美国、爱尔兰等国际友人收藏。现在的杨立达,偶尔接些演出活动。他穿衣不挑,如果不是演出,也不会专门穿中山装,否则一穿上就会被要求照相。
面对当下被吐槽的抗日神剧,他也有自己的观点:“里面的人把战争的胜利拍得太容易了。人生也好,胜利也好,都不容易。但要像毛主席带领的长征那样,明知不易,也要勇往直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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